2024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把“以科学技术创新引领新质生产力发展,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作为明年经济工作的重点任务之一,并强调“健全多层次金融服务体系,壮大耐心资本,更大力度吸引社会资本参与创业投资,梯度培育创新型企业”。
创新型企业作为研发技术和产品创新的核心力量,是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的关键支撑,也是培育新质生产力和推动经济高水平发展的重要形式,更是我国在全球竞争中占据优势的关键突破点。然而,与传统企业相比,创新型企业的生产活动具有投入大、维持的时间长、产出不确定以及价值难以度量等特点,其发展面临着早期融资难、后期融资贵等困境。
近年来,我国大力推动金融体系改革,不断培育并壮大耐心资本,旨在为创新型公司可以提供多元化、全生命周期的金融支持。如2019年我国推出科创板,2020年进行了创业板改革并试点注册制,降低了创新型企业的上市门槛,并提高了其融资效率。现阶段,我国多层次金融服务体系初具规模,但在服务创新型企业未来的发展过程中还存在一些新问题,亟须健全多层次金融服务体系,打通创新型企业在不同发展阶段面临的融资痛点和堵点。
我国银行信贷、股权投资等不同融资渠道间的衔接性不足,多层次金融服务体系层次性不够完善,难以形成合力,某些特定的程度上影响了创新型企业的融资效果。比如,银行主要为具有稳定现金流、低风险的公司可以提供融资服务。创新型企业由于资产结构轻、非货币性资产占比高、盈利模式尚未稳定,银行往往难以评估其信用风险,导致信贷资金难以流向这一些企业。创新型企业早期主要是通过风险投资(VC)、私募股权投资(PE)等股权投资方式解决实际问题。然而,银行信贷与股权投资之间缺乏有效衔接,导致两者在分工和资源配置上未能形成合力。银行难以与VC/PE共享企业未来的发展前景的评估结果,导致创新型企业即使获得股权投资,后续也难以从银行获得资金支持。
部分政府引导基金、国资风投基金等存在容错机制不够完善等问题,难以吸引社会资本参与创业投资,未能充分释放市场活力。比如,各级政府近年来纷纷设立政府引导基金以撬动社会资本参与科学技术创新,进而发挥财政资金先导和社会资本放大的作用,助力国家战略性新兴起的产业发展。但在实际运作中,部分基金管理者难以权衡鼓励创新与防范资产流失,对创新失败的容忍度较低,可能会忽视高潜力的创新型企业的投资机会。
社会资本退出方式有限,难以对长周期、高风险的创新型公司可以提供稳定支持。社会资本主要依赖企业上市或股权转让等有限方式退出投资。创新型企业早期呈现出技术创新不成熟、市场回报不确定、现金流有限等特点,投资风险较高,股权转让也存在比较大不确定性,大多数社会资本投资意愿较低。即使随着创新型企业未来市场发展的潜力逐步明朗,但又受限于盈利要求、上市标准等,其上市周期较长,社会资本的退出风险也较高。
针对以上问题,应健全多层次金融服务体系,壮大耐心资本,以更大力度吸引社会资本培育创新型企业。
打造多元化投资主体,拓宽耐心资本来源渠道。基本养老保险、商业保险等资金具有资金规模大、期限长、风险承担接受的能力强等优势,政府能够最终靠税收激励、风险补偿等政策工具吸引其成为耐心资本。可打造“政府+银行+保险+VC/PE”的多主体投资合作模式,并借助数字技术降低社会资本服务科学技术创新的风险。比如,政府通过提供政策引导、财政补贴等方式降低创新型企业的融资门槛,以及给其他资本提供风险保障,拓宽创新型企业的资产金额来源渠道。同时,银行、保险等金融机构可合作开发违约保障型金融理财产品,并借助数字技术助力筛选潜力足的优质创新型企业。
完善基金容错免责机制,激发社会资本投资活力。各级政府要围绕经济效益、社会效益、产业扶持等方面构建基金评价体系,以政府引导基金整体“保本微利”为原则,根据各类项目特点探索实施分级项目“打包式”绩效考核。同时,国有资本也可实施差异化、长周期的创投考核评价标准和激励机制,根据各类场景设定容错机制,并对尽职但受不可控因素导致项目失败的现象予以免责。此外,各地政府引导基金要避免同质化引发的恶性竞争,警惕部分科创项目恶意炒作、政策套利等制度寻租行为,营造良好的投资和创新环境。
拓宽资本退出渠道,增强社会资本投资意愿。鼓励有突出贡献的公司通过并购或参股等形式整合上下游产业资源,形成协同创新的产业链生态。同时,鼓励并购基金更好地发挥作用,提高并购重组估值包容性,并丰富并购重组支付工具,推动资本顺畅流动。
(作者曾燕系中山大学岭南学院教授、中山大学岭南学院保险与金融工程教研室主任;慧系中山大学岭南学院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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